千万借款牵出案中案 “老赖”开发商很“委屈”：资产被村支书掠夺

作者 刘虎

64岁的胡玉敏前往案涉小区查看房屋。刘虎摄

“我今年已经64岁了，这笔钱借出去了十一年没有收回来，我的人生还有多少个64？很心酸，很无助。”四川邛崃人胡玉敏这几年很忙碌，不是去打官司，就是去要债。她把一千万元借给了开发商，有借条，有还款协议，还有四川省两级法院胜诉的判决，但是，钱就是拿不回来。

被称为“老赖”的开发商也在四处喊冤，甚至很“委屈”，还向巡视组举报称资产遭到了项目所在地村支部书记的掠夺，公司被迫“零转让”：开发的房子被人卖了，房款被人拿走了。

众多买房者也在四处举报，他们遭遇了一房多卖，最多的是一房4卖。他们声称被一名乡镇干部欺骗，送了红包却买了问题房，至今拿不到房子。

这荒诞的一幕发生在成都市三道堰镇花牌村。由于问题错综复杂，令当地政府颇为头疼，当地镇政府负责处理此事的一名干部表示“希望媒体能揭开盖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01

开发商“借鸡生蛋”成老赖 债权人赢了官司收不回钱

为了讨回借款，2016年，胡玉敏将债务人四川诚益置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诚益公司）和公司法人代表刘发明、以及关联公司成都市彭州红牡丹置业有限公司起诉到了成都市青羊区人民法院。诉请法院判决诚益公司连带偿还借款本金1000万元，清偿自2014年11月8日起按月支付2%的利息，被告人刘发明和红牡丹公司承担连带责任。

胡玉敏称，自2011年12月8日起，诚益公司多次向她借款，用于成都市郫都区古城镇（2019年，古城镇与三道堰镇合并）花牌村“花牌民居·楠林水岸”项目建设。截止2014年11月8日，双方确认诚益公司共计欠她的款项除开零头后，还有借款整数本金1000万元。

诚益公司向胡玉敏出具的借款1000万元的借条。受访者供图

被告诚益公司认为，胡玉敏主张的借款本金1000万元与事实不符。虽然胡玉敏提交的《连带责任担保书》中第二行载明“截止2014年11月8日，被告向原告出具了1000万多元借条，双方签订了借款协议”，但是实际到账480万元，还有520万元没有到账。被告人刘发明甚至称借条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签订的，不是真实意思表示。

2017年7月20日，青羊区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解除原告与被告诚益公司于2014年11月8日签订的《借款协议》；被告诚益公司向原告胡玉敏偿还借款本金3781700元及利息；被告人刘发明承担第一项的连带清偿责任；驳回原告胡玉敏的其他诉讼请求。

一审法院认为胡玉敏提交的《连带责任担保书》中借款金额1000万元包含了前期利息，没有支持胡玉敏借款本金1000万元的主张。

诚益公司和胡玉敏签的借款协议复印件。受访者供图

一审判决后，胡玉敏不服，向成都中院提起上诉。成都中院认为，诚益公司在胡玉敏提出的《借款协议》及借条原件遗失时通过在复印件上加盖鲜章的方式对《借款协议》及借条内容予以再次确认，应当认定《借款协议》及借条内容为胡玉敏和诚益公司的真实意思表示。

2018年4月30日，成都中院作出终审判决：诚益公司于判决生效十日内偿还胡玉敏借款本金1000万元及利息。

二审判决后，诚益公司和刘发明不服，向四川高院提出再审申请。2018年10月24日，四川高院作出民事裁定：诚益公司和刘发明再审申请的理由不成立，二审判决并无不当，驳回申请。

司法程序走到这个阶段，按理说胡玉敏应该就能顺利要回自己的借款了。

然而，现实问题是，麻烦才刚刚开始。

官司胜诉了的胡玉敏向青羊区法院申请执行。2018年11月12日，青羊区法院向郫县古城镇街道办事处送达了协助执行查封诚益公司开发的“花牌民居·楠林水岸”小区房屋215套的文书。其查封期限为三年，查封后未经法院书面通知不得办理抵押、过户等手续。

不过，事情并没有向预期的方向发展。虽然青羊区法院将诚益公司拥有的楠林水岸小区（二期）的215套房屋（不包括村民的安置房）做了查封、保全，但是在2018年6月，也就是在成都中院终审判决之后，诚益公司的所有权益已经被无偿转让给了其他公司，而且这215套房屋有些已经被卖了。

不仅如此，法院查封之后，竟然还有房屋继续在销售。

通过调查，胡玉敏发现，被查封的房屋以诚益公司、成都忠诚家物业公司的名义对外出售。公开资料显示，成都忠诚家物业管理有限公司成立于2019年9月11日，注册地位于成都市郫都区古城镇花牌村，法定代表人为龚传忠。

2019年7月3日，也就是在青羊区法院下达执行令之后，购房者还被通知到楠林水岸2期大门的警务室办理交房手续。为配合购房者向供电部门办理用电变更申请，古城镇花牌村委会出具了“购房者系业主”的《情况说明》。

胡玉敏罗列了《协助执行通知书》下达以后被处置的部分房屋。刘虎摄

胡玉敏统计了已知的此次交房的13套房屋，发现购房合同的落款时间从2014年到2019年不等。胡玉敏称，在上述房屋处置过程中，花牌村委会书记闵长虹安排村办公司——郫都区花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收款。最终，所有卖房款既没有转入法院执行账户，也没有进入被执行人诚益公司的账户。

2019年12月23日，胡玉敏向青羊区法院递交移送公安部门立案侦查申请书，就前述抗拒法院执行一事，申请移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如今，距离2018年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已经过去了4年，胡玉敏并没能实现通过司法渠道达到自己收回欠款的目的。除了零星抵押给她的几套小房子，并没有更多的收获。

不过，胡玉敏的维权并不“孤单”，还有一群人也在维权。他们是购买了楠林水岸房子的购房者，交钱之后至今没能拿到房屋。在等待交房的过程中，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购买的房子是案涉房：要么被抵押、要么被查封、要么被一房多卖，最多的一套房竟然被重复卖了4次。

02

土地整理带来商机 开发商进村逐利反被套

三道堰镇位于四川省成都市郫都区，成都市西北部，距成都市22公里。三道堰得名因古望帝和丛帝在柏条河治水期间，用竹篓截水做成三道相距很近的堰头导水灌田而来。生态环境优美，素有古蜀水乡之称，是历史上有名的水陆码头和商贸之地。

胡玉敏外债收不回来的背后，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为保障灾后重建而出台的特殊政策扶持下，增减挂钩项目农民安置点修建过程中，多方利益争夺、纠缠的一个缩影。

2010年，四川某建筑公司员工李杨光得知郫都区（原郫县）古城镇（2019年并入三道堰镇）花牌村有增减挂钩农民集中安置的计划。随后，李杨光找到公司同事刘发明作为合伙人，通过与花牌村洽谈，双方一拍即合。花牌村整合九社、十社村民的宅基地30余亩免费提供给李杨光和刘发明，后者出资代建安置房。房屋建成后，首先对村民进行安置，安置后剩余的房屋归开发商所有。

郫都区三道堰镇花牌村委会。受访者供图

李、刘二人遂成立了诚益公司，刘发明是大股东。为了开发的“花牌民居·楠林水岸”一期项目安全，花牌村要求诚益公司在协议签订后十五日内缴纳500万元履约保证金，动工后再缴纳500万元。虽然项目条件优厚，但是李、刘二人并无资金。后来通过中间人介绍，他们找到邛崃女商人胡玉敏。

2011年，胡玉敏借给诚益公司500万元，诚益公司将借款存入了由胡玉敏、诚益公司和花牌村三方共管的账户后，“花牌民居·楠林水岸”一期项目才正式开始启动。

2013年，一期项目顺利结束，一共开发房屋200多套，村民的安置过程很平稳，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房屋销售也不错。

花牌民居·楠林水岸小区。刘虎摄

2013年9月，尝到甜头的诚益公司开始启动二期项目。由于土地是免费提供，再加上当时不错的房地产市场，项目无论如何都会赚钱。二期开发292套住房，另还有41间商铺，只需安置65套，剩余227套都归诚益公司所有，另外还有底楼商铺。这明摆着赚钱的项目，偏偏却出了大问题。

2014年3月左右，诚益公司资金链断裂。按理说这刚赚了钱，怎么就会没钱了呢？原来，大股东刘发明在一期项目赚到钱后，绕开股东李杨光，与彭州市人李某、陈某合作，另起炉灶，在彭州市成了红牡丹置业有限公司，在当地开发新的项目。

彭州红太阳乳业有限公司《增资扩股协议》，刘发明增资1800万持股80%。受访者供图

诚益公司不仅要继续完成二期项目的建设，支付施工单位的工程款，还要归还胡玉敏1000万元的债务。但钱被挪作他用了，就出了问题。

按三道堰镇一名负责处理该事件的干部的说法，由于项目后期烂尾，为了维护社会稳定，继续将房屋建好，花牌村委会开始对项目进行监管。2016年10月，诚益公司将公章、财务章等全部委托给花牌村资产管理公司代为管理，用于处理楠林水岸的收尾工程、房子尾款收款等事宜。

诚益公司法人代表刘发明出具的《委托书》。刘虎摄

时间到了2018年6月，诚益公司通过两次转让，失去了楠林水岸项目的所有权益。高额的债务依然存在，但收益没有了。

2018年6月25日，诚益公司和成都新合创置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合创公司）签订《协议书》。《协议书》称，因资金链断裂，项目二期总平、水、电、气、光纤等基础设施未完成，导致无法交付给安置户及购买业主入住使用。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维护社会稳定，在古城镇党委和花牌村委协调下，诚益公司委托新合创公司发挥自身优势，帮助完成项目建设工作。

两次转让协议书复印件。受访者供图

协议约定，楠林水岸项目总平完善及后续所有建设工作，由甲方新合创公司负责完成，包括资金投入、方案设计、施工组织等。为了保障甲方的投资收益，乙方诚益公司将楠林水岸项目所有已售房屋涉及的剩余款项作为应收债务，全部无偿转让给甲方。乙方将楠林水岸项目所有未售及未抵押的房屋处置权归甲方，所有收益归甲方。乙方不得主张任何权益，甲方有权直接对该部分房屋进行处置。协议签订后，项目后续建设权、管理权、经营权、物业管理权等基础权利归甲方所有。

同时，乙方还要承诺，协调收回抵押房屋的总面积不得低于4000平米。

该协议最重要的一条约定是，前述约定事宜只是甲方收回投资权益的保障，并不构成甲方对乙方或乙方股东任何债务的承接或者转移。

换句话说，甲方拿走了乙方诚益公司的所有收益，但是并不承接它的债务。

2018年10月24日，楠林水岸项目再次转让。新合创公司将该项目的权利义务转让给四川利盛源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利盛源公司）。利盛源公司仅支付了新合创公司投入在项目中的资金110万元，就获得了楠林水岸项目的建设、管理、经营等一切权利。所有权及销售获益均属利盛源公司进行排他性占有、使用。

经过这两次转让，加上公司印章已交给村委会管理，诚益公司虽然背负着巨大的债务，但是却不再享有项目的收益。包括前期卖房的尾款、村民安置房补的差价，以及后期房屋的买卖，甚至物业服务。

03

地产项目“零转让” 背后的推手是谁？

楠林水岸项目开发，诚益公司及法人代表刘发明不仅欠下了胡玉敏的巨额债务，而且还拖欠施工方的工程款。诚益公司多次被债权人告上法庭，但是并没有偿还能力。虽然法院强制执行查封房产，但在执行过程中却出现了很多怪事。

针对胡玉敏和诚益公司之间的债务纠纷，目前负责处理此事的三道堰镇政府的一名干部称，按正常情况计算，楠林水岸2期还有227套房屋可供销售，销售收入足以还清所有债务并且有不错的盈余。

那么，一个赚钱的项目没有钱，诚益公司的钱到底去哪里了呢？

四川电视台新闻画面截图

据四川电视台报道，刘发明在接受采访时称，之所以诚益公司没钱，是因为资产遭到了花牌村委书记闵长虹的掠夺，是闵长虹一手操纵了诚益公司的“零转让”。

“闵长虹恐吓、威胁我，以前安置房还有一部分收益没有收，就是尾款，村民超面积还要补钱，他们就要收这个钱，说是为了确保民工工资。我如果不签字，同样要被逮，就像三道堰镇‘世尊颐城’项目老板周兴平那样被判10年，因为破坏稳定。”

刘发明称，他之所以会在不公平的《权利义务转让协议》上签字，完全是被闵长虹和时任古城镇的副镇长蒋某成逼迫的。

刘发明说，2018年，当时虽然资金紧张，但是楠林水岸2期的主体建设已经完工，只差最后的总平还没有做完。做完总平等其他收尾工程，全部费用只需要300万元左右，但是项目的收益远远不止300万。

“当时施工方负责人借了人家的水钱（高利贷），要债的人来阻挡施工，出于维稳的目的，给了花牌村书记闵长虹机会。他看到我们挣了钱，处心积虑想办法。”“同一天成立2家公司，同一个法人代表，同一个门牌号。”

刘发明告诉四川电视台记者，当时参与转让项目资产的两家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是一个名叫刘华的人，此人是闵长虹的亲属。早在2018年4月，闵长虹就告诉他，说介绍一个人来投资帮助修建总平，条件是把8号楼让给刘华修建。

工商资料显示刘华曾任2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受访者供图

没想到，几个月后，闵长虹的意思又变了，要求转让诚益公司的权益。天眼查显示，参与转让的利盛源公司和新合创公司都在2018年6月13日成立，注册地址都是古城镇花牌村花牌佳苑335号，这个地址是花牌村委会所在地，法人代表也是同一人。

“因为差我的工程款，2014年抵押了房子，本来是2个公司的事情，闵长虹一直想介入。结果从2016年到现在，债务问题一直没解决。”

楠林水岸项目的施工单位负责人代德全在接受四川电视台采访时，也提到了花牌村委书记闵长虹。代德全也是诚益公司和刘发明的债权人。

诚益公司的资产不仅被“零转让”，刘发明说，转让之后，安置房的户数也不对，本来应该是安置65套，但是村里给安置了72套，多出去的几套房屋不知去向。

2022年4月18日，诚益公司股东刘发明和李杨光，向郫都区巡视组实名举报花牌村书记闵长虹违法违纪安排代理人，以安置户交房为名，大肆敛财。

《举报信》称，闵长虹等人在逼迫诚益公司无偿转让后，还继续逼迫他们签订了多个《委托书》。内容包括：委托闵长虹在楠林水岸项目回购房源的回购协议上和诚益公司委托中介公司销售回购房源的协议上加盖诚益公司的公章；委托自然人兰宇瑶为诚益公司房屋转让款的收款人；委托成都忠诚家物业管理有限公司承担楠林水岸小区的物业管理服务等。

“闵长虹收了几百万，钱用完了，他发了一个信息，说纪委找他，在收入明细上签字。他喊我签字的是400万，给法院报的却是600万，到底哪个是真的？”

“闵长虹说保安费（花了）18万9，围挡花了11万，办公用品7万5，全是编造的。”

刘发明称，签了转让协议后，诚益公司没有收到过一分钱的卖房款。由于公章在闵长虹手里，闵长虹还虚构了很多支出，至少有几百万。

到目前为止，楠林水岸项目存在的问题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胡玉敏和开发商之间的借贷纠纷。还包括开发商拖欠工程款、开发商指控村书记闵长虹掠夺了资产、胡玉敏指控蒋某成、蒲克刚、闵长虹等人不作为和乱作为。

胡玉敏认为，正是因为这些村镇干部的不作为和乱作为，才导致了楠林水岸一房多卖的局面。而且卖房资金不知去向，查封也就有名无实。

三道堰镇政府制作的房源信息统计挂图（不完全统计）。刘虎摄

为了解决楠林水岸项目这一老大难问题，今年5月，三道堰镇政府成立了工作组。工作组的第一步，就是梳理楠林水岸房产的真实情况，要查清到底是合法安置、虚假安置、被卖还是被抵押，如果是卖了，又卖了几个人，资金又在谁手里。

工作组的一名负责人称，在卖房的高峰时期，居然有7拨人在卖房，但是其中并没有开发商。

截止到6月底，陆续有购房者前来登记。从统计表上可以看到，很多房屋都被重复抵押和变卖，但是卖房的资金去向不明。

所以工作组的一名负责人才会感慨“希望媒体能揭开盖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由于房源被一房多卖和反复抵押，买了房的人几乎都拿不到房，多个购房者也在维权。笔者获得的《情况说明》显示，他们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楠林水岸小区的房屋。

《情况说明》均指向了时任郫都区古城镇维稳办主任蒲克刚。多位购房者称，蒲克刚利用职务之便，宣称查封后的买卖合同有效，严重误导了他们。

为了让购房者放心买房，蒲克刚让购房者在维稳办公室签订购房合同，并在其电脑上做所谓的“产权登记”或者“产权变更”，让购房者认为“在蒲主任电脑上做登记就等同于法律意义上合法的登记”。

多位购房者称向蒲克刚送了一万元红包买“案涉房”。刘虎摄

因为篇幅所限，并不能在此展示所有的《情况说明》。这些买房者的共同点是在蒲克刚这里获得了承诺，认为购买的房屋没有问题，为了表示感谢，他们都送了蒲克刚一万元红包。

四川电视台新闻画面截图

实际上，楠林水岸土地性质是集体建设用地，修建的房屋属于通常所说的“小产权房”，诚益公司在建设后也没有完成土地征收手续，所以这些房屋并不能办理产权登记。

“大家的血汗钱被吃了，我买了2套房子，我不知道是安置房，是朋友介绍的。蒲克刚是搞法律的，我肯定相信他啊。到那里去过户，其实是见证一下，把信息输入了他的电脑，他自己做的手脚。我现在没地方住，钱又拿不回来，老婆要跟我离婚。”

在楠林水岸买了2套房的严天贵很无奈，由于拿不到房，婚姻亮起了红灯。

因为房子是反复抵押和买卖，购房者不可能拿到房屋，不过也有个别买家，买房后强制运输装修材料进场装修。所以就出现了有买家交了钱领了钥匙，第二天竟然被人撬锁更换钥匙的荒诞现象，因为撬锁的人也交了钱。

“诚益公司的公章在你这儿？是，2016年，诚益公司的公章拿到派出所去鉴定真假，（之后）归还给刘发明，刘不敢收，就交给我们村办公司代管。代管之后的各种协议是你们签的？不是，必须由刘发明来签。”

闵长虹在接受采访时，全盘否认了诚益公司和胡玉敏的指控。闵长虹称，新合创置业公司的法人代表刘华不是他的亲戚。对于诚益公司权益转让一事，他代表村委会只是搭建平台，起到见证作用，具体事项是公司双方自己谈判。

四川电视台新闻画面截图

为什么楠林水岸的房子在查封之后还在依然买卖一事，闵长虹表示这个情况并不了解，他没有参与卖房，他只是听说过有这种情况。此外，前期管理小区的忠诚家物业公司也和他无关。

至于身处舆论漩涡中另一名当事人蒲克刚，目前任三道堰镇农技办主任。蒲克刚表示房屋买卖的责任主体是诚益公司，并不存在购房者到他这里来确认买房的现象。至于有的人买了房却拿不到房的原因，是因为开发商将房屋做了抵押，或者买房者自己做了抵押，他也没有收受购房者的红包，他欢迎大家向纪委举报。

四川电视台新闻画面截图

7月15日，三道堰镇工作组组织楠林水岸相关人员召开了一次协调会。胡玉敏得知目前已经登记了374份购房合同，预估还有60多户购房者没有前来登记。也就是说，楠林水岸二期一共292套房子，竟然签了400多份合同，除开安置的65户，还有300多户参与购买。

虽然工作在推进，但是胡玉敏并不乐观，她不知道，她的借款何时才能拿回来。

装3台车就敢横渡琼州海峡？别问为什么，它是唯一民营滚装船

内蒙公安副局长驾公车进京偷情，举报者被定妨碍公务罪，百人受株连

云南曲靖民营企业家夫妻被认定为黑社会，办案跨越二十年

重点民生项目被“套路贷”停摆多年，海南省长出面纾困

关联账号